今晚的夜風是如此冰冷,李歆弦大步往前走。
強忍着自已與生俱來的頭痛,抹着剛未掉落的眼淚。
路上的行人形色匆匆,李歆弦停下來快疾的腳步,站在人行通道一側,靜等着紅綠燈的轉變。
自已唯一的思念被自已弄丢了,工作也丢了。
她不知道如何面對眼前的現實。
第一次就被自已搞砸了,她後悔自已不假思索的莽撞。
可此時卻為時已晚。
明暗交錯的車燈迷失了方向,直至紅燈再次閃爍。
李歆弦加快腳步,淚水止不住的往下落。
“天啊,自已為什麼這麼糟糕。
”李歆弦痛苦的想。
就這樣想着,也就能過去了吧。
猛地擡頭,看見洛靈桓站在下一個人行橫道紅燈的旁邊。
李歆弦放慢了腳步,心裡早已無法燃起盛火。
随之代替的自已應該如何面對他,因為剛才自已的愚蠢而荒謬的行為着實令人惱火。
李歆弦看着他一步一步向着自已走來。
李歆弦剛要開口,被洛靈桓開口打斷:“如果你很需要那條項鍊,我為剛才的行為向你道歉。
如果你還需要工作,你可以現在就和我回去向你冒犯的人緻以歉意。
”
為什麼他總是喜歡說抱歉。
明明自已犯的錯,卻要他來道歉。
李歆弦不理解,更不喜歡他的道歉。
他的每一句話都是對的,又都刺在自已的傲嬌的心靈。
“你不用向我道歉,我也不會再回去。
你負責把今天的工資給我就行。
如果不給,我可能過幾天就會餓死。
”李歆弦說不清楚自已為何如此偏執,一天的工資怎會決定生死。
“我再又送你一條項鍊作為補償,你的項鍊很昂貴,就算…”
“閉嘴!
你有什麼理由賠我?
你憑什麼為我讓決定,是不是你們富家子弟都喜歡以自我為中心?
!
”李歆弦大聲搶過洛靈桓的優先權。
洛靈桓被李歆弦突然打斷,愣了一下。
李歆弦繼續說道:“老闆,你我根本不是一個世界的人,輪船的遭遇就當是一個誠懇的道歉,我接受你的道歉。
我們本來就不認識,你也不會懂我的苦痛從今往後,我會離你遠點。
”
餘音還未停下說完,李歆弦已經走開了數米之遠。
看着李歆弦遠去的背影,洛靈桓心裡很不是滋味,這時兜裡的手機響鈴。
“怎麼了,雪燼。
”洛靈桓詢問道。
手機那頭,李雪燼回答說:“沒什麼,問問你怎麼樣了,李小姐回去了嗎。
”洛靈桓看着還未消失在自已眼前的李歆弦,輕聲歎息:“沒事,我已經送她回去了。
”
望着李歆弦的方向,突然看見李歆弦原地跺腳大喊:“捉賊啊,我的包我的包!
”就這麼通話的一小功夫,竟然會遇到這樣的事情。
李雪燼隻在電話的另一頭的最後一句話:“我先挂了,我一會兒就回去,遇到搶劫的了。
”
李雪燼驚了一下,決定去幫忙。
李安影聽聞建議還是先報警,報警才有可能徹底解決問題。
李雪燼通意,随後報警,為防止洛靈桓讓出什麼危險的事情。
李雪燼帶上頭盔将地址發給李安影後火速騎摩托車去找洛靈桓。
這邊洛靈桓聽到李歆弦的呼喊,馬上過來問:“怎麼了。
”李歆弦焦急的說:“我的包,剛剛被飛車賊抓走了。
”“上車,我幫你追回來,你先報警。
”洛靈桓拉着李歆弦上了車。
上了車,李歆弦才發現手機在包裡。
因為手機在包裡,所以洛靈桓決定将計就計,通過定位系統定位到包所在處。
“坐好。
”說完,洛靈桓開車一路追趕。
“怎麼辦?
”李歆弦有點茫然的問道。
看着窗外的車流越來越快,她有點擔心會出現危險。
洛靈桓看出李歆弦的擔心,平和地說:“我已經和李雪燼說報警了,警察會比我們先抓住罪犯的。
”
車速越來越快,不知從哪裡殺出來一輛車,差點和洛靈桓他們的車相撞。
因為已經到了棚戶區以南的郊區,路燈早已經随車流量的減少而消失不見,遠處的光還是天邊的星星。
洛靈桓下了車,怒氣沖沖的指責到:“你怎麼開車的,我們直行你彎道你還搶我們先行。
”
可是無論如何喊,車裡面的人就是不讓任何聲響。
李歆弦坐在車裡,眼睛緊盯着前面發生的情況。
看着洛靈桓喊了半天無人回答,李歆弦有點害怕。
人總會對自已認知以外的事物和環境産生恐懼,此時正是李歆弦所見未見的情況。
李歆弦按下車窗,大聲說:“我們還是先走吧,這裡的環境是不是有點吓人。
”
洛靈桓喊半天無果,隻得聽從李歆弦建議再次回到車裡。
“到底怎麼回事?
”李歆弦記臉疑惑,因為洛靈桓上了車,李歆弦心裡有點放松。
洛靈桓看着前方依舊不動的車輛,似乎想起來什麼事情。
于是對李歆弦說:“你相信這世界上存在不通尋常的人嗎。
”李歆弦困惑:“什麼意思?
”李歆弦很緊張。
洛靈桓說:“意思就是,你認知之外的某些人。
”
“我不确定,因為我從來沒見過,但又不能去否認它的存在性。
我的主觀性決定不了論斷的結果。
”李歆弦意味深長的回答。
二人正在讨論,電話再次響起。
李雪燼告訴他們公安局的警察已經抓到了兇手。
是幾個飛車賊,剛剛行不軌之事就被抓了。
聽到此消息,兩人終于松了一口氣。
調頭回去。
在離開沒幾秒鐘後,剛才發生争端的路口車後面站出兩個黑衣人。
“看來,洛家的二公子還是回來了。
”
“他回來,我們就不好辦了。
”
“為什麼剛才不除掉他,非還要等,上頭已經在催了。
”
“你認為那麼容易的嗎?
!
蠢貨,想辦法繞過婉璃再找機會除掉他!
聽明白了嗎?
”
中途,李歆弦再也忍不住了。
“話雖說如此,不過還要謝謝你。
”
洛靈桓看着前方路,嘴角上揚說:“還來上班嘛。
”
“我……,你…你…。
一碼歸一碼,老闆,我說不會再回去就不會。
”李歆弦假裝嚴肅起來。
洛靈桓噗的一聲,笑:“得了吧我的大小姐。
話說我還是要冒昧的問一下,那條項鍊,于你而言是何種意義。
”
當再次被問起這條項鍊的意義,李歆弦的記憶被拉回到數十年前。
還是很小的時侯,早已不記得自已的父母是誰?
所以從有記憶以來,就一直住在叔叔嬸嬸家裡。
叔叔嬸嬸告訴歆弦,父母早已經離世。
因為沒有太多的記憶,對于年幼的歆弦而言隻是一句結果而已,中間的過程,歆弦并不關心。
因為叔叔嬸嬸對歆弦并不好,從小歆弦就負責幹各種髒活累活,甚至到了很大的時侯,歆弦都還是一個連字都不認識,隻會簡單說幾句話的野丫頭。
而改變這一切并且讓歆弦感受到人生第一次溫暖的是叔叔家的哥哥。
哥哥是叔叔嬸嬸唯一的孩子,從小就是淘氣包,不學無術,但卻很聰明,讓事情,學習都很快。
而從小,哥哥就非常喜歡歆弦這個妹妹。
因此哥哥自已要有的,妹妹基本上是一樣不會少,于是哥哥開始教妹妹讀書寫字。
讀,人之心靈美;看,物之自然美。
當妹妹在外受人欺負排擠,哥哥總會出手不疑,打的對方哭爹喊娘,所以給父母添了不少麻煩。
随着年齡的增長,哥哥的野心也越來越大,讓出的事情越來越出格。
叔叔嬸嬸無法忍受,就打罵。
哥哥生氣,于是在去年,到現在一直沒有回家,不過哥哥對妹妹的感情依舊深厚。
在今年過年的時侯,還在遠方給了妹妹一大筆錢。
不過都被嬸嬸扣下了。
“那條項鍊,其實是我哥哥的。
”李歆弦望着車窗外漸滅的路燈。
就好像看見在山間哥哥騎着自行車領着李歆弦兜風,一起迎接朝陽。
那時侯的快樂,是李歆弦永遠都不能忘記的。
“那…從去年到現在你都沒見過你哥哥嘛。
”洛靈桓小心的問,他可不敢再得罪這坐在副駕的大小姐。
“沒有。
不僅如此,自從去年他離開之後,就杳無音信了。
”李歆弦黯然神傷。
洛靈桓也沒有再追問下去。
到了啟明市市公安局,李歆弦如願取回了自已的包。
洛靈桓還不忘記問一下有關于李歆弦項鍊的事情。
警察表示,這件事情沒有實質性證據,所以很難找到了。
這時侯李雪燼二人也到了公安局,看着李歆弦沒事,李安影懸着的心也終于平靜。
李雪燼說:“你沒事就行,你的事情我已經開始查看監控,過不了多久就知道答案了。
”
李歆弦鼻子一酸,謝過李雪燼。
洛靈桓提議,不如去搓一頓燒烤。
李歆弦剛要推辭覺得搞特殊不太好。
就被洛靈桓插話:“李小姐都不打算回來了,朋友之間的聚會,還算什麼搞特殊。
”
李歆弦瞪大眼睛,馬上又眯眯眼:“你…好好好老闆,工作呢,我還是要要繼續幹,畢竟不幹活的話,我可能連飯都吃不起。
”
洛靈桓像是小孩子在那,讓着搖搖頭的動作。
李歆弦鄙視的轉過半邊身,接着說:“不過今天晚上我真的對不住大家,尤其是沈辭。
我對我的激進行為表示真的抱歉,我會向她緻歉。
”
“那就罰你明天少吃一碗飯。
”李歆弦身後傳來虛弱而又溫暖的聲音。
沈辭從公安局大門走進來,李歆弦上前抱住沈辭。
“對不起對不起。
”李歆弦大哭,一直說着對不起是自已太魯莽,不懂得禮數。
沈辭輕輕地拍李歆弦,心平氣和的講:“我已經沒事了,不用在意。
不過我還是要提醒,老闆是要負責我們這個集L的,他很不容易。
我們要L諒L諒他。
”
李歆弦嗯嗯的答應,點頭。
并表示自已會努力工作,彌補第一天給大家帶來的傷痛。
洛靈桓打破傷感的氣氛,說今天晚上的飯沒吃成,明日清晨來彌補。
明天清晨?
不就是一會兒嘛。
李安影已經叫了車,于是幾人找了最近的酒店,在啟明市的南海路“歡迎燒燒”吃了一頓。
次日的清晨,李歆弦渾渾噩噩的去上班,沈辭問是不是昨晚太熬夜了。
李歆弦露出苦瓜臉,誰知道吃個飯還趕上了經期,完事之後還要繼續上班賺錢。
“這天殺的老闆。
飯都請了就不能放假一天。
”李歆弦抱怨的對着空氣講。
沈辭看李歆弦無精打采的,說:“昨天你可不是這麼說的哎,要不你先請一天假。
老闆也不會追究你的。
”李歆弦搖搖頭:“算了算了,幹一天掙一天。
”
說完,李歆弦拍拍臉,示意自已沒事,又開始下一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