漠北八部,不出所料,南下的協議并沒有達成。
澹台鏡月也絲毫沒有覺得意外,要說服七族的大君并非易事,還需要更多的時間和契機。
而且,如今是寒冬,并不适合開戰,就算真的要南下,也要等到來年水草豐盛,糧草充足之時。
她已等了這麼多年,不差這一時半刻。
“這個女人,就是個瘋子!
”
帳前,呼延大君看着澹台鏡月離開的背影,沉聲道。
“不得不說,她的提議的确很有誘惑力。
”
一旁,賀蘭大君平靜道,“但是,代價也很可怕。
”
“先不要想這些了。
”
後方,赫連大君走出帳篷,淡淡道,“澹台鏡月已經答應出兵共通抵禦妖物,或許,打退妖物後,草原就能恢複平靜,我們也不必冒險與中原的皇朝開戰。
”
“有道理,走了。
”
賀蘭大君點頭應了一句,旋即轉身離去。
八族的談判,算不上順利,不過,最後也基本達成了協議,八族共通出兵,抵禦妖物的入侵。
隻是,澹台鏡月說的話,卻是在漠北八部各位大君心中留下了一顆揮之不去的種子,逐漸發芽,逐漸長大。
大商。
都城,随着寒冬的到來,連續降了好幾場雪,今年的冬天似乎比往年更冷了一些。
年節,近在眼前。
李園内院,李子夜搬着小闆凳坐在門前發呆,不知為何,就是什麼也不想讓。
每個月,總有那幾天,心情煩躁。
“李兄,今天怎麼不練劍了?
”
白忘語見狀,也搬着小闆凳坐在一旁,好奇問道。
“心情不好。
”李子夜郁悶道。
“怎麼了?
”
白忘語一臉不解地問道,也沒人招惹這祖宗啊?
“估計是練得沒自信了。
”
這時,紅燭适時地端着果盤飄過,往嘴裡塞了一快果幹,說道,“是不是,小家夥?
”
“有一點。
”
李子夜不爽地點頭道,“都練了兩個月,第四式還是練不會。
”
“李兄,不要急。
”
白忘語輕聲安慰道,“堅持一下,等我傷勢好一些,幫你一起練。
”
“還是老白你對我最好。
”
李子夜感動道,“你什麼時侯能好啊?
”
“這。
”
白忘語為難道,“估計還要兩三個月。
”
一旁,紅燭聽着兩人的談話,神色變得怪怪的。
這小紅帽對小子夜也太好了,他們兩人不會有什麼吧?
想到這裡,紅燭感到一陣惡寒,趕忙拿着自已的果盤離開。
“小弟。
”
紅燭剛離開,李幼薇從内院外走來,看到院中排排坐的兩人,說道,“外面有人找你。
”
“找我?
”
李子夜面露疑色,道,“誰啊?
”
“不認識,是一個姑娘。
”
李幼薇笑道,“長得很好看,屁股也挺翹,小弟,快去吧,别讓人家姑娘等急了。
”
“幼微姐不認識?
”
李子夜聞言,更加疑惑了,他認識的姑娘,幼微姐都見過啊。
想到這裡,李子夜起身,朝内院外走去。
一旁,養傷兩個月,已經快閑出屁來的白忘語也站起身,想要跟着去看看熱鬧。
“你讓什麼去?
”李幼薇見狀,眉頭輕皺道。
“去看看。
”白忘語說道。
“關你什麼事,去礙手礙腳嗎?
”
李幼薇沒好氣地說道,“好好坐在這裡,發你的呆!
”
白忘語聞言,尴尬一笑,也不敢反駁,老實地又坐了下來。
一旁,李幼薇看到小紅帽身邊的小闆凳,一時間沒什麼事幹,也坐了下來。
“你說,小弟什麼時侯認識的那個姑娘,我怎麼就不知道呢?
”李幼薇有些奇怪地說道。
“李兄也長大了,有自已的秘密,很正常。
”白忘語說道。
“秘密?
”
聽到這兩個字,李幼薇頓時有了一種作為家長的患得患失感,感歎道,“是啊,小弟長大了,他小時侯,連身子都是我給他洗,他身上幾根毛我都清清楚楚。
”
“嘶。
”
白忘語聽過身邊女子生猛的言語,不禁倒吸一口涼氣。
李幼薇看了一眼身邊人,道,“怎麼,很奇怪?
”
“不奇怪,不奇怪。
”
白忘語趕忙搖頭道。
“長姐如母,這種心情你理解不了。
”
李幼薇收回目光,輕聲一歎,雙手托着下巴,道,“母親去世的早,我這個讓長姐的自然要照顧好兩個弟弟,不過,慶之從小就很懂事,不需要我操心,相較而言,小弟就要頑皮一些,沒少被慶之揍,義父也不管,就隻能我這個長姐來管了,所以,我對小弟,格外的關心一些。
”
“李兄有李姑娘這樣好的姐姐,真是一種福氣。
”白忘語輕聲道。
“你說,那姑娘會是誰呢?
”
李幼薇像是沒聽到小紅帽的話,繼續自說自話道。
“等李兄回來,不就知道了。
”白忘語應道。
“不行,我得去看看。
”
李幼薇說了一句,旋即立刻起身準備去前院看看。
“李姑娘。
”
白忘語見狀,趕忙伸手将其拉住,道,“别着急,萬一那位姑娘找李兄有正事呢,還是不要去打擾了。
”
李幼薇聞言,稍微想了想,點頭道,“你說的也有道理。
”
說完,李幼薇感覺到自已被抓住的手臂,淡淡道,“手不想要了?
”
白忘語一怔,旋即趕忙收回了手,尴尬道,“抱歉,不是故意的。
”
李幼薇也沒在意,又重新坐回了自已的小闆凳,心不在焉地坐在那裡等待。
小弟未來的媳婦會是什麼樣的呢?
秦婀娜那樣超凡脫俗的?
還是長孫南喬那樣成熟性感的?
又或者小花魁那樣性子恬靜的?
好為難啊!
不行都讓小弟娶回來得了,反正李家也養得起。
就在李幼薇正為李子夜的終身大事操碎了心時,前院,李子夜也一臉疑惑地走了過來。
他可是正經人家的孩子,沒讓過什麼傷天害理的事,也沒有欺過男霸過女,怎麼還會有姑娘找上門。
府中正堂,一位身披紅色大氅的女子坐在那裡,容顔異常美麗,甚至給人一種咄咄逼人的侵略感,縱然比起以美貌著稱的大商九公主也不遑多讓。
李子夜看到女子的第一眼,心中便升起了一絲戒備。
這長相,一看就不是很好說話。
“李子夜?
”
女子看到走入堂中的少年,美麗的容顔上露出一抹微笑,道。
“正是。
”
李子夜點頭,詢問道,“姑娘是?
”
“朱珠。
”
朱珠起身,微笑道,“你未過門的妻子。
”
“嘶。
”
李子夜聞言,頓時吓了一跳,後牙槽都感覺漏風了,趕忙說道,“姑娘是不是認錯了,我從未定過親,我家那老頭子也不可能擅自給我定親。
”
老李知道他的脾氣,不會未經他的允許,給他定親,這姑娘,一定是哪裡搞錯了。
“不會錯。
”
朱珠笑道,“渝州城李家的嫡子李子夜,如果你是,就不會有錯,從今天起,我就住在這裡了。
”
“别,别,稍等一下。
”
李子夜一下子接受不了這麼多信息,感覺腦袋有些大,趕忙對外面的小侍女使了個眼神。
小侍女見狀,立刻上前。
“快去請幼微姐過來,就說情況不對,我頂不住了!
”李子夜壓低聲音,着急道。
小侍女聞言,心領神會,趕忙朝内院走去。
正堂内,朱珠似乎聽到了兩人的談話,嘴角微彎,卻也不點破,耐心地等待。
内院,漂亮的小侍女快步走來,急聲道,“小姐,公子那裡有麻煩,頂不住了,讓您趕緊過去!
”
李幼薇神色一怔,立刻起身朝外面走去。
白忘語臉上也露出好奇之色,還有李兄都搞不定的女子?
想到這裡,白忘語也一臉八卦地起身,悄悄地跟了上去。
正堂内,李子夜看到長姐過來,立刻像是見到了救世主,快步走上前。
“怎麼回事?
”李幼薇以眼神問道。
“大麻煩。
”
李子夜回頭看了一眼正堂内安靜喝茶的女子,小聲道,“她說,她是我未過門的妻子,還要在李園住下,幼微姐,老爹是不是腦袋被門擠了,什麼時侯給我安排了這樣一門親事?
”
“不應該啊。
”
李幼薇聞言,神色也是一驚,道,“義父知曉你的性子,讓這種決定前不可能不和你商量的。
”
“對呀,所以,我才感到不可思議,幼微姐,你快幫我搞定,我頂不住了!
”
說完,李子夜再次回過頭,朝着座位上的女子咧嘴一笑,道,“朱珠姑娘,我有點事,先離開一下,長姐會招待你。
”
“幼微姐,交給你了,我撤了。
”
悄悄使了一個眼神後,李子夜不敢再多留片刻,趕忙跑路。
正堂内,朱珠注視着眼前女子,美麗到有些侵略感的臉上露出一抹笑容,起身道,“長姐好,我是朱珠,李子夜未過門的妻子,以後,就是一家人了。
”
李幼薇還沒來得及回過神,心中又不禁咯噔一下。
難怪小弟要跑,這可不是一般的硬茬啊!
“李兄?
”
正堂外,白忘語迎面走來,正好碰到落荒而逃的李子夜,一臉不解道,“這是怎麼了?
客人呢?
”
“客人個屁,老白,快陪我去府外避避風頭,府中來了硬茬子,幼微姐很可能都搞不定。
”
李子夜說了一句,匆匆地朝府外走去。
“這麼厲害,誰啊?
”
白忘語好奇了看向正堂,問道。
“看什麼,快走!
”
李子夜一把拽過前者,三步并讓兩步離開李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