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場秋雨一場寒。
大商皇宮,壽安殿。
一襲宮裝的文妃,樊文真邁步走來,進入殿中,恭敬行禮道,“給陛下請安。
”
龍榻上,商皇睜開眼睛,擡手揮了揮。
殿内,宮女和小太監們收到陛下的示意,紛紛退了下去。
内侍都離開後,商皇側目,看着龍榻前的文妃,開口問道,“如何?
”
“啟禀陛下,煙雨樓的影子,應該是道門兵人的一種。
”
樊文真如實回答道,“不過,煙雨樓的影子,在氣息上,和夜鬼和冥土有幾分相似,很可能是借助外力,在兵人基礎上進行改造的産物,這一點,那位青先生也沒有否認。
”
“煙雨樓之人,不可盡信。
”
商皇神色平靜地問道,“九嬰說,你近距離觀察過那影子,可有什麼特别的發現?
”
“除了氣息和冥土有幾分相似外,并無太多的異常。
”
樊文真凝聲道,“據臣妾推測,煙雨樓的影子很有可能是以外力剝奪武者的情感、意識或者壽元之類的東西,然後強化兵人的某一基礎能力,某種程度而言,和冥土、夜鬼有着異曲同工之處。
”
“有舍有得。
”
商皇心平氣和地說道,“冥土剝奪的是意識和生命,得到了不死不滅的能力,煙雨樓的影子,似乎沒有那麼極端。
”
“陛下明鑒。
”
樊文真恭敬地應道,“那青先生也承認,煙雨樓的影子,并不具備不死不滅的能力。
”
“制造之法,是否可以猜出?
”商皇詢問道。
“猜不出來。
”
樊文真搖了搖頭,應道,“而且,那青先生對于這一件事閉口不談,我們若不拿出足夠的誠意,煙雨樓那邊恐怕不會透露什麼。
”
“關鍵在于值得不值得。
”
商皇正色道,“我們如今也能夠制造不完全的冥土,雖然不如真正的冥土那般,具備不死不滅的能力,但是,至少可以保留部分理智。
”
樊文真沉默,沒有插話,在這種做決策的事情上,絲毫不逾越。
“文妃,說說你的意見。
”
沉思片刻,商皇看向眼前的文妃,主動問道。
“臣妾,沒有意見,一切聽憑陛下決斷。
”樊文真神色恭敬地應道。
“讓你說便說。
”
商皇淡淡道,“放心大膽的說。
”
樊文真猶豫了一下,回應道,“臣妾覺得,煙雨樓的兵人,和我們的不完全冥土,不太一樣,尤其在特殊能力強化方面,煙雨樓的兵人,顯然更勝一籌。
”
“你說的确實有道理。
”
商皇點頭道,“我們的不完全冥土,彼此之間并無差别,不具備煙雨樓影子那般特殊的能力,這一點,煙雨樓的影子,的确有不小的優勢。
”
說到這裡,商皇想了想,繼續道,“文妃,你可有把握,從煙雨樓手中,拿到影子的制造之法。
”
“不容易。
”
樊文真輕聲道,“那位青先生的戒備心很重,臣妾覺得,沒有拿到足夠的回報,他是不會松口的,還有。
”
話至此,樊文真看着龍榻上的商皇,提醒道,“陛下,臣妾認為,影子的價值,不止如此,煙雨樓中,或許還有其他的兵人。
”
“哦?
”
商皇聞言,眸子微眯,問道,“此話怎講?
”
“道門兵人,由道門開創,後世之人在道門的基礎上,進一步開發。
”
樊文真回答道,“千百年來,制造兵人的勢力,不在少數,但是,都無法做到像煙雨樓這般,将兵人開發到如此程度,既然他們已經掌握了強化某一特殊能力的方法,臣妾不認為,他們隻制造出了一個影子。
”
“你是說,他們還有其他類型的兵人?
”商皇目光微凝,問道。
“嗯。
”
樊文真颔首應道,“妾身是這麼認為的。
”
“有道理。
”
商皇神色凝重地說道,“你說的不錯,煙雨樓中,很可能還有其他類型的兵人,如此以來,我們就更要想辦法得到影子的制造之法了。
”
思及至此,商皇看向前方的文妃,正色道,“此事,你全權負責,必要的時候,可以用夜鬼制造之法交換。
”
“陛下,若是我們交出夜鬼的制造之法,煙雨樓那邊,還不肯交換呢?
”
樊文真一臉認真地說道,“我們的夜鬼,明顯隻是冥土研究過程中的殘次品,而且,需要借助妖族之身才能制造出來,臣妾擔心,煙雨樓對于夜鬼,并沒有太多興趣。
”
“盡可能去談。
”
商皇平靜道,“實在不行,朕另有安排。
”
“臣妾明白了,臣妾一定盡力而為。
”樊文真恭敬應道。
“去吧。
”
商皇揮了揮手,叮囑道,“這些事,一定要做的隐秘,不要被人發現。
”
“臣妾知道,臣妾告退。
”
樊文真再度一禮,旋即轉身離開。
龍榻上,商皇看着文妃離開的背影,面露思考之色。
文妃之言,确實有道理,以夜鬼去換兵人,煙雨樓未必會同意。
冥土嗎?
與此同時,李園,内院。
門廊下,李子夜一人,對弈一群人。
棋桌對面,陣容堪稱豪華,木槿、常昱、溫如玉、雲影聖主甚至還有究極宅男伏天熙。
俗話說,三個臭皮匠,頂一個諸葛亮,然而,如今的情況,似乎并非如此。
五對一,竟然下不過。
“老伏,聽說朱雀宗也開始制造兵人了?
”棋至終局,李子夜開口,詢問道。
“兵人?
”
伏天熙愣了一下,不解地問道,“什麼兵人,我怎麼不知道。
”
“你不知道嗎?
”
李子夜微微一笑,說道,“不僅僅你朱雀宗,白虎宗、青龍宗都已開始研究道門兵人,而且,小有突破。
”
“朱雀宗他們在研究兵人?
”
棋桌對面,常昱像是發現了新大陸,興奮地問道,“李教習你是怎麼知道的?
”..net
“秘密。
”
李子夜應了一句,旋即從懷裡拿出一張符咒,貼在了常昱身上,瞬息之後,符咒化為流光沒入其體内。
“禁言咒?
”
常昱愣了一下,不滿地抱怨道,“幹嘛呀!
”
“怕你亂說。
”
李子夜微笑道,“來,繼續下棋。
”
既然天下間,那麼多勢力都開始研究兵人,那今後李家的兵人暴露,便不會太過引人矚目了。
凡事多算一步,總沒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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