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64章 雪落臨除夕
修繕起碼要一年多。
派夫妻倆去辭琥縣,至少要等兩年。
江福寶相信,他們能勝任。
至于三徒弟和四徒弟,他們還有自己的家庭,不願去太遠的地方,江福寶讓他們留在這裡幫忙。
他們的醫館和藥鋪已經兌出去了。
江福寶給他們開了工錢,不比他們之前賺的少。
五個大徒弟的去向決定好,小徒弟們也熟悉了所有藥材,江福寶現在日日除了坐診,還要給他們上課,忙的團團轉。
像現代幼兒園裡的園長。
屁股後面整日跟着一堆蘿蔔頭。
師父師父的叫喚着。
下第二場雪時,除夕即将來臨,江福寶的醫館開到了年二十九才休息。
傍晚回家時,街道上的青石闆磚已經被積雪所掩埋。
踩上去,會有一種不一樣的觸感。
“咯吱咯吱——”帶着節奏,江福寶跟江如意手挽手,與一群下人朝家走去。
走到一半,江福寶停了下來。
因為她看到一個熟悉的人。
是那個以為媳婦懷孕,實則沒有身孕的男人。
他正摟着一個婦人的腰,笑的像春天剛開的花一樣。
“娘子,嫁給為夫你就等着享福吧,隻要給我生個兒子,我保證你往後的日子吃香的喝辣的,走,咱們去買肉,明天除夕,讓娘給你做肉吃。”
他身邊的婦人并不是之前那個。
所以...
江福寶猜想,隻怕那婦人已經病故了。
這種事情,這古代屢見不鮮,江福寶并未傷感,她擡腳繼續朝家走去。
回到家門口,大門敞開着,兩個紅如血的燈籠已經挂在門口了。
上面用着金色的顔料寫着吉祥如意,阖家團圓。
與字體一色的流蘇長長的綴下。
讓人看着就覺得喜慶。
“今年倒是布置的早,院裡挂了燈籠嗎?什麼時候貼對聯?”進門時,江福寶問了門房一句。
“燈籠全部挂好了,樹上也都系了紅布,老太爺說,對聯明日再貼。”門房微微彎下腰,态度恭敬的回複她。
“好,都回來沒?”江福寶點了點頭,又問。
“主子們全都回來了。”
“那就把門關上吧。”
“是。”
姐妹倆離開,大門也轟的一聲關上。
插上門栓,門房回到自己的小屋子裡烤火。
白天夜裡他都待在這裡,屋子不大,隻能放下一張床一張桌子和一個櫃子。
但是足夠他一個人住了。
主子心善,怕他冷,還讓後院送來一個炭爐,窗戶微開,炭爐上燒着一壺水,還有兩塊肉餅烤着。
麥香肉香充斥在整個屋子裡。
給自己倒了一杯熱水,門房吃着肉餅,手裡還不忘捧着一本話本子在看。
江宅的下人,無論男女老少都認識字,哪怕買來的時候大字不識一個,府裡也會有人教。
所以江宅的下人打發時間都是看書。
江福寶特意在後院弄了個放書的雜物間,誰要看就去拿,看完再送回去就行。
有書本打發時間,府裡的下人從來不勾心鬥角。
從主到仆,個個面善。
人過的幸福,哪怕原本長得刻薄,面相也會随之改變,越發的柔和。
穿過風雨連廊時,江福寶發現院子裡的雪都被清掃的很幹淨。
哪怕雪還沒停,依舊在下。
恐怕是每隔一會,都要打掃一遍。
都不需要主子說,這些下人就很是勤快,也怪不得家裡人對下人都這般好。
回屋換了衣服,江福寶才去了一進院吃飯。
明天就是除夕了。
江福寶跟三個姐姐和嫂子們在商量明日穿什麼。
江忘憂跟孔明學也回來了。
兩頭婚,她自然要在家裡過年。
孔家人好說話,不忍兩口子折騰,明天一早就要來江家,準備兩家一塊吃年夜飯,晚上也留宿在這裡。
不用想,就知道明天有多熱鬧。
“我買了許多鞭炮還有煙火!明晚咱們去放。”貪玩的江同土突然說了一句。
所有人都看向他。
“什麼是煙火?”江歡愉好奇的問道。
“就是點燃後,往天上飛,然後,咻的一下,炸開花,我見巷尾劉家的小子放過,托他幫我帶了一些,花光了我所有的零花呢,奶奶,你給我報銷呗。”
江同土買完才後悔,他錢袋子當真是空空如也,一個銅闆都沒了,就這,他還欠着劉家小子一兩銀子呢。
“好,奶奶給你報銷,隻是奶奶提醒你啊,玩的時候不要傷着自己,不然有你苦頭吃的,我可是聽聞,去年柏水鎮一個孩子,玩炮竹把眼睛都炸瞎了,真是可憐喏。”
張金蘭直接掏出荷包,把江同土高興壞了。
他不過就是試探性的問了一下,誰知道還真能報銷啊。
“就你小子從不攢錢,我看你以後拿什麼娶媳婦,我跟你說啊,别想花老娘錢,我沒有沒收你們的銀子,就是讓你們自己攢着呢,你跟你哥自己攢媳婦本,攢不到就别娶媳婦。”
孫平梅氣不打一處來。
故意說自己一文錢不出,想吓吓他。
奈何江同土根本沒開竅。
“不娶就不娶,我老了讓我侄子給我送終。”好家夥,馬上過年,送終二字都冒出來了,把孫平梅氣的,伸手就打。
江同土跑,她追。
江二勇在後面攆:“地滑,别摔着,你們母子倆快停下。”
孫平梅說:“你讓他别跑,這臭小子,大過年的淨說些不吉利的話,我要揍死他。”
江同土說:“爹,救我,我是你親兒子啊。”
江二勇對着兒子招了招手:“快往爹這邊跑,爹護着你。”
江同土聽話的跑過去,誰知,下一刻江二勇就擒住了他。
“你個臭小子,敢氣你娘,我看你往哪跑,娘子,過來,捉到了。”
這一操作,把江同土快氣哭了。
“爹,你竟敢背叛我。”
“我是你老子,不算背叛。”
江同土鬼哭狼嚎的聲音傳到堂屋裡。
所有人都笑的不行。
孫平梅哪可能真的打兒子,再說了,穿的那麼厚,真下重手打的也不疼。
所以江同土是故意嚎那麼大聲的。
老兩口心知肚明,并未插手。
等孫平梅解了氣,江同土才哭喪着臉進來。